杨于淳双手接过,颔首:“有劳表妹。”

    “表妹可安?诸事繁琐未得闲暇,我正欲这两日去拜见姨母,姨母可安?琮弟可安?”

    “俱安。”

    “表兄政务繁忙,阿娘都知,得了空闲再去无妨。”

    “淳谢姨母体恤。”

    两人喝了口茶,缓声说起话来,虽不熟悉,当到底是血缘之亲,也算相谈融洽,气氛不错。

    韩菀能感觉得出来,杨于淳待她的态度很温和,温声缓语,肯定比他平日和煦得多了。

    看眼前俊美沉稳的青年,她心里有些感慨。

    韩菀其实很钦佩杨于淳,他严于律己,作为朝中实干派的首领人物,类似保河堤之类以身犯险的事他做不止一次。

    郇国重法,严法重典,以法束民,少有他这般真正把百姓庶民放在心上的高官。

    这很难得。

    杨于淳还是世卿出身,这更难得。

    可以说,他的人品作风,才是韩菀选择先和他坦诚退婚的重要原因。

    两人说了一阵子的话,韩菀也不想太耽误他的时间,便侧头,看向以穆寒为首的几名近卫。

    穆寒心领神会,领着人退出了雅间,守在门外。

    杨于淳顺着韩菀目光看见穆寒,这名有外域血统的护卫首领他还颇有印象,是个高手。不过他也不觉出奇,韩氏王族出身几代君府,有高手寻常。

    他也吩咐自己身边的人下去。

    室内清净了,仅剩表兄妹二人。

    韩菀站起,敛衽下福,深深一拜,杨于淳惊讶,站起,“表妹?”

    他接着的话没再问下去,因为韩菀小心从怀中取出一物,纤细玉白的手掌摊开,掌心一枚羊脂玉配。

    红绦丝线,梅花含苞,其上一喜鹊登枝,雕工精致栩栩如生,寓意喜上眉梢。

    这玉佩原是一对。

    另外一枚,在他手里。

    韩菀是初春生的人,那年外祖母四十大寿,母亲携他南下贺寿,姨母怀胎五月,寿宴上,他和未出生的小表妹指腹为婚,交换了玉佩为信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