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氏一见二人便笑得直不起身，指着钟氏乐道：“你看你这身打扮。一把年纪还学人家小姑娘做个老风流，偏偏没人家天生丽质。”
钟氏满脸笑容在听见薛氏打趣时凝固，下一瞬便垮下脸来，扭头不理她，只朝红素说话。
“方才听底下人说妹妹丢了顶金丝鬏髻，我只听过头发编的鬏髻，还不知金丝也能编。”
“你不知道的东西多着呢。”薛氏接话道，“等东西找回来自然就知道了。”
钟氏扯了扯嘴角，回眸瞥了眼薛氏，淡淡笑道：“我见识短，比不得姐姐你见多识广，所以底下才有人做出这些偷鸡摸狗的事。”
“你！”薛氏一时语塞，别过头去不再说话。
略过了一阵，底下的人将那顶金丝鬏髻找了回来。薛氏当即派人告知柳氏，要将锦绣等人赶出府去。
钟氏此行只为金丝鬏髻，看了一眼就挪不开脚。
日光倾斜，晚霞叆叇，金丝鬏髻在阳光底下耀眼非常。钟氏只看了一眼就喜欢得紧。
“妹妹这鬏髻是哪位银匠打造的？竟如此巧夺天工？”钟氏一见这鬏髻，一双眼只差没黏在上头。
钟氏姿色不佳，故而钟爱使用饰品。红素知道她喜欢，便道：“我也是偶然所得，姐姐喜欢，赠予姐姐便是。”
不着痕迹扫了一眼鬏髻里侧被损坏的枝桠，红素对这几经转手的物事也没了兴致，乐得做个顺水人情。
钟氏原是不抱希望询问，不想红素满口应下，此后对红素另眼相看。
别过钟氏与薛氏，红素才同傅潋出了揖峰轩。
一出揖峰轩，红素便问：“姑娘找我是为什么事？”在揖峰轩呆了大半日也不说，约莫是为了祁连的事。
果然，红素才问完，傅潋就偷偷红了脸，歪过头去缓缓笑道：“上次我打发丫鬟去问嫂子，嫂子说那人已经有眉目了。只不知是谁？”
红素卖了个关子，见傅潋越发羞涩，显然春心荡漾，便打趣道：“其实那人与姑娘颇有渊源。”
傅潋哪里经得起红素几次打趣，当下便摇着她胳膊撒娇道：“好嫂子，你就别打趣我了，快告诉我吧。”
红素仍旧不直言相告，反问她：“听说下个月四殿下选妃，姑娘也会参加？”
“是呀，参选的人还有禧国公府的黎枂，丞相府的林惊鸿。就连向贵妃侄女向阳雪也会参加，我又选不上。”
一向自矜的傅潋难得垂头丧气，末了，才道：“嫂嫂问这个做什么？”
红素“嗯”了一声，仍旧笑道：“可姑娘要寻的人就是四殿下呀。”
“这是真的？”傅潋一时忘了遮掩，迫不及待道：“嫂嫂可别哄我。”一面自言自语，“可他怎么会是四殿下呢？”
说着说着，自己没想明白，倒先羞红了脸。